5. 惊险(1 / 1)

夕阳像个巨大的、即将燃尽的煤球,勉强给城市边缘那个名叫“向阳”的小区镀上一层昏黄的金边。

是的,他们穿过一道破旧的铁门,来到一个小区,与其说是小区,不如说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

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垂死的呻吟,门内杂草丛生,几乎没过膝盖。零星几栋灰扑扑的小楼孤零零地杵着,窗户黑洞洞的,仿佛废弃已久。

最诡异的是,小区中央居然杵着一口深井,井口黑黢黢的,透着一股子凉气。

杨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喃喃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挖井吃水?这儿是得多偏?”

三个人捏着那张小破纸,如朝圣者般站在一栋墙皮剥落得最厉害的小破楼,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们纠结了一番,决定还是进去找卢钰,美名其曰“都到这儿了。”

后来,文允舒才知道,心理学上管这个叫“沉默成本”,他们被这个“沉默成本”折磨了一天,一步步的走向了任务的终点。

他们仨儿明明可以打电话问问卢钰的家庭地址,偏偏拿着个破纸片,虔诚的像是在玩闯关游戏。

杨重推了推眼镜,下定决心上去敲门。

敲门声在空旷死寂的小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岂料,门缝里挤出来的不是想象中卢钰那张温和的脸,而是一个几乎把门框塞满的彪形大汉!

络腮胡子,板寸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字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虬结,上面还有几道陈年疤痕。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杨重,眼神像在看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羊羔。

杨重瞬间石化,眼镜差点滑到鼻尖。

被杨重挡得严严实实的文允舒,只看到一片阴影,不明所以地踮起脚尖,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天真:“请问,卢钰家是在这儿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风掠过杂草的声音都消失了。

江杭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一把将还在探头探脑的文允舒拽到自己身后护住,同时侧身硬挤上前去,一探究竟。

窄小的门框勉强容下他和杨重的半个身子。

杨重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一步。

借着门缝透出的昏黄灯光,江杭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住家!里面空空荡荡,像一间废弃的仓库或简陋的平板房。没有隔断,没有像样的家具,水泥地面裸露着。

而在这空旷的空间里,距离门口五六米远,或站或坐着四五个同样魁梧的男人!他们有的叼着烟,有的在擦拭着什么金属工具,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冰冷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这三个不速之客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审视和一种……不好惹的冷漠。

江杭脑子里警铃大作!什么卢钰?这分明是闯进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法外之地?黑窝点?一些不好的场景瞬间涌入脑海。

见状不妙,江杭给杨重示意了下,他们几个准备跑。

就在这时,那个开门的彪形大汉低吼一声,粗壮的手臂猛地伸出来:“你们是谁?!”

他身后那几个男人也霍地站了起来,作势要扑过来。

千钧一发!

江杭反应快得惊人!他怀里一直抱着准备送给卢钰的那个果篮,此刻被他当成武器,用尽全力朝那大汉狠狠一砸!同时冲着杨重大吼:“走啊!!”

果篮里还有花,就那样连着水果飘飘扬扬砸在了大汉身上。

那彪形大汉似乎被激怒了。

杨重也爆发了潜能,把手里拎着的一袋苹果像投掷炸弹一样抡圆了胳膊砸向屋里冲过来的那几人。

“江杭!跑!!”他吼得破了音,扭头就冲。

一直躲在最后、早已竖起全身雷达的文允舒,在听到第一个“走”字时,就极其有眼力见儿“嗖”地一下闪开,完美地为大家的夺命狂奔让出了宝贵通道。

杨重和江杭相当默契,一人抓住文允舒一只胳膊,像拎小鸡仔一样,三个人开始狂奔,冲进了暮色四合的小区空地。

身后传来大汉的怒骂和杂乱的脚步声。

三个人,在荒草丛生、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

文允舒感觉自己脚不沾地,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自己咚咚的心跳。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字:跑!

不知跑了多久,肺像要炸开,终于冲出了那道破旧的铁门,一头扎进了相对明亮、车流稍多的城市边缘街道。

三个人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喘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回头望去,那黑洞洞的小区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没有人追出来。

夜幕,彻底降临。

文允舒后来回忆起这段经历,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一场三人的历险记。

那几位彪形大汉真是坏人?亦或只是一场误会,没有人知道。

毕竟,在孩子的视角,山很高,坡很陡,而等成年人回头去追忆时光,故地重游,才发现可能是那时的自己个头太小,世界太大,才会把一切不和谐看的那么可怖,而成人仿佛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不害怕了。

不过,这次经历还是给文允舒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主要是对她自己小命的重视程度直线飙升。

几天后的课间,她一边咬着笔头,一边严肃地捅了捅江杭的胳膊。

“江杭,”她压低声音,眼神无比认真,“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嗯?”江杭正埋头攻克一道物理题,头也没抬。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文允舒凑近了些,“我遇到了生命危险,比如被绑架了,掉河里了,或者……又被一群彪形大汉堵在某个破楼里了,你会不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我?”

江杭终于抬起头,他可不盼望有这么一天,希望这个乌鸦嘴少说点话:“盼着点好不行吗?”

“这叫防患于未然!懂不懂”文允舒不满地拍了下桌子,“你就说,救!还是不救!”

江杭点头如捣蒜:“救救救!肯定救!咱俩谁跟谁啊,同桌一场,过命的交情,我能见死不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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