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敌宴初至(1 / 1)

霍思言目光如电:“别,你我并肩,今日杀回去。”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旋,长剑挥落一圈光芒!

两名魂卫应声倒地,鲜血洒满祭坛石阶。

谢知安已持刀从堂后跃入,与魏临一左一右成包围之势,将坛前来敌逼退数步。

“他们只取你一人!你若退,我守得住!”

霍思言却冷声一喝:“我退你就死。”

“我们今日,是要……打出去!”

堂外,赤林营亲军早已备战。

高台鼓声连震,预设机关封死四门。

霍思言已将布阵提前安排,今朝开坛,不是问罪,而是引蛇!

她要的,正是这一刻,魂窖秘卫杀入!

她要整个朝廷,亲眼看见太后之爪,如何为掩一段血案,不惜屠尽证人!

沈芝回身挥出一掌雷符,劈落数名突入者,衣袖已染血,却眸中寒光更盛。

她终于明白,霍思言不是叫她供证。

是叫她同归于尽。

也只有这样,太后才不能再动她。

也只有这样,才能熬出新血。

清骨堂内,血气翻涌,杀声震耳。

魂窖秘卫的袭击并未如寻常暗杀般迅捷收尾,反而在霍思言一众强势迎敌下,演变为一场正面对峙的死战。

刀光剑影之间,石阶之上鲜血淌成线。东厂督监早已惊得后退三步,瘫坐在坛后,目睹霍思言一剑破敌,魂气绞杀两名重甲秘卫,才终于意识到这场清审从一开始,就是杀局!

是霍思言设的,是太后落的,是朝堂最深一层毒泥翻涌出来的时刻!

“拦住她!”

乌金面罩的魂卫首领狂吼。

“杀了霍思言!”

魂息陡然爆发,那名首领竟主动燃魂,弯刀化气,狠狠斩向霍思言咽喉!

谢知安当即闪身挡住,刀刃与弯刀交错,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震退,谢知安手臂骨裂,鲜血迸出!

“你挡不住!”

霍思言怒喝,反身上前,一掌破开魂障,强行封住对方周身魂力!

下一瞬,她剑指挑落对方护心铁甲,长剑入骨,鲜血飞溅三尺!

那名秘卫首领喉咙滚动几下,倒地不起!

杀招失利,其余秘卫也乱了阵脚。

魏临眼神一凛,右臂一甩,缠铁绳索飞出,猛然锁住左侧墙柱,将两名突袭者拉扯出战圈,狠狠撞上坛柱!

“霍大人,敌人还在往里涌,地道被掘通了!”

霍思言扫了眼四周情势,眼神如寒星聚光,沉声一喝:“赤林营封阵,杀!”

鼓声再起!

早已埋伏于堂外围的赤林营亲兵全线包围,炸响的机括带起陷阱铁链,拖翻两排试图夺路逃出的魂卫。

沈芝此刻已经被逼至坛前,她右肩已中一刀,鲜血自臂间滴落,仍死死捏着魂符不放,魂气灼烧指骨。

霍思言杀至她身侧低语:“还能打么?”

沈芝冷笑:“你觉得我会死在这群疯狗手里?”

两人背靠背再度合围,一左魂术引火,一右剑风破影,将最后几名残存秘卫一一逼退!

血流石阶,尸横坛上。

堂下已再无一人敢言。

霍思言一脚踢翻魂骨箱,深灰色的碎骨滚落于地,每一枚都刻有编号,每一枚都代表着一条被暗杀、被走私、被封口的命!

她声音冷彻如霜,响彻堂中:“朝廷之上,竟能藏此等屠命之物!”

“今日魂堂设祭,非我霍氏一人之命搏来。”

“是你们这些年,把血藏在土里,把命封进窖中,还要妄称大义?”

“朝律不清,朝纲不立!”

“从今日起,谁再护此秘窖……本将军亲自诛他满门!”

话音未落,堂外急马奔来。

是苏谦带着圣旨,匆匆进堂,面色难辨地跪下高声:“奉陛下口诏,即刻封锁魂窖,彻查旧案!”

“兵部、礼部、东厂三署相关人员,统统停职候查!”

“赤林营即日起,暂领城内军务三成,直属皇命!”

全堂震动!

沈芝脚下一软,险些跪倒,被霍思言一把扶住。

她强撑着低声道:“你……赌赢了。”

霍思言望着前方,眼神却仍不松懈:“太后的刀,才刚举起来。”

沈芝盯着她:“你还赌吗?”

霍思言眸光如焰:“她若想杀我,就别只来魂窖。”

“让她来朝堂……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当着圣座,再动我一次。”

魂堂血战之后,皇城三日封闭。

赤林营接管兵权,东厂大半被禁,礼部无声,兵部动荡。

整个朝局如惊弓之鸟,一夜之间,朝臣半数闭门不出,言官按兵不动,连最早叫嚣要弹劾霍思言的几位大理寺卿也突患风寒,躲入府中不露面。

而真正的风暴,却是在朝野震动的第四日清晨,悄无声息地,从一封信开始降临。

信由礼部呈交,落款处赫然是“北祁使团”,内容却异常简短。

“王上念及两国久不通好,愿遣亲臣入京议事,修旧好,通邦谊,礼备六重,意诚九分。”

字面谦和,语气温软,甚至附赠五车厚礼,金玉锦缎、北境珍药、烈鹰赤狐,应有尽有。

但霍思言收到此信时,只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良久:“亲臣入京。”

她转身,语气冰凉:“他们来了。”

谢知安眉头一挑:“北祁?”

魏临也缓缓坐直了些:“他们不是才在西岭边境调兵,怎么忽然送来和亲函?”

“修旧好”这四个字,说得倒轻巧。

霍思言手中信函微微颤动,却只是抬眼看着外头烈日下的宫墙。

“这是明面上的请宴。”

“实则……探京。”

“北祁从不送臣入京,他们要的是路径、情势、臣子性格,甚至……”

她语气顿了顿,缓缓补上最后一句:“新帝的脾气。”

魏临神色变冷:“探帝?”

谢知安叹了口气:“该不会是怀疑天子刚继位,根基不稳,想趁机摸底吧?”

霍思言却没答,只将那封信轻轻收起,似在思索。

须臾,她语气平淡道:“从魂窖密谋算起,太后这一局原以为能彻底拿下我。”

“结果失手,她现在未必有力再控朝局。”

“此时北祁突然入京,未必只是北祁的主意。”

谢知安闻言,眉心猛地一皱:“你是说,太后要借外力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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